成功的背后,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而正是这些夹杂着泪水和汗水的过去,才成就了一个个走向成功的普通人
  凌晨两点半,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的我,望着屏幕,任思绪在暗夜的包容下静静流淌,时光仿佛又定格在三年多前的那一刻:“283分”。那是被中国万千学子称为“黑色七月”中的一天,下班回家的母亲从家门打开后说出的一个数字,虽然早知道自己不会考上大学,但如此的成绩也多少出乎自己的意料。母亲是在单位用电话查询得知高考分数的,面对众多的同事,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同在一张办公桌的同事:她的女儿-也是市委书记的独生女,分数是610分。
或许八十年代出生的我们身上肩负着太多的东西,父母将绝大多数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一代的身上,以至于忘记了他们所能承受的负荷,于是便有了代沟,有了反叛。而短短二十年间,神州大地又发生了太多翻天覆地的变化和对传统文化的冲击,这些前人所未能经历过的巨变真真切切的摆在了我们这一代的面前,没有休止,没有方向。我们摸索着、试探着、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道路,这期间的痛苦、欢乐、迷惘也只能由自己去体会,我们在一次次的变化中感受着,经历着,也成长着……
从何谈起呢,过去十数年的经历像一幕电影,一幕尚在上映,没有结局的悲喜剧,时间将自己由一个懵憧无知的小男孩幻化为历经沧桑世事的时代青年,它的魔力仍未消退,蹲伏在某个角落,伺机改变着你的一切……
七八岁时的我很好的继承了父亲的“愚孝”传统,在这个家族中,不善言谈,木讷呆板的我一直是亲戚们取笑的对象,奶奶也多少次对只会做事,不会说话的母亲说:你的儿子将来只能是讨饭的命,不会有任何出息。每一次,母亲都希望我能争口气,做出个样子给他们看看。可说归说,每年夏天,放学后的我都要遵从父亲的命令拎着两个大铁壶行走将近一里的路程给奶奶家打开水,冬天,每隔几天去背蜂窝煤,倒煤渣,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高中毕业…
89年的中国正是各种“气功”风靡万千人群的时代,无数个所谓的“大师”打着“神功”,“特异功能”的幌子晃悠在各个“神坛”上,贪婪地接受着被他们蛊惑得神魂颠倒的人们送来的礼品,钱币以及所能送上的一切……
家族自然也不能免俗,亲戚们虔诚的学着各种离奇的功法,期待着特异功能的出现。堂哥收藏了一米多厚的市场上有关各气功师和特异功能的书籍,被我照单全收。对知名气功师“了如指掌”,世界各地的神秘现象诸如“金字塔”,“百慕大”,“UFO”也是自己痴迷和研究的对象。并跟着家乡的一个赶气功潮的老中医像模像样的偷偷学起了他自称家传的“太极一元功”。
一练就是3年,其间也经历了气功潮的幻灭以及各地假气功师露出庐山真面目,被拘捕的消息,那时年少的我还很为他们鸣不平,这期间。仍然没有放弃对发明的热望,不过特异功能加上奇思妙想,可想而知当时我的脑子里尽是些什么东西。但是六年级时还是着实想出了一些有市场价值的发明,并告诉了当时还在成都科技大学读电子的表哥,记得其中一项是微型洗衣机,将洗衣机按比例缩小,专门用来洗小件衣服,最好用单片机控制各种功能(那时单片机还是高新科技,自己只是从一些专业期刊上看到过,似懂非懂的感觉能够用到洗衣机上),夏天时会很方便。遗憾的是他们对我的想法不屑一顾,自己有一种“心死”的感觉,对于发明的兴趣也由此压抑了两年。两年后,海尔出了“小神童”洗衣机,功能还是形态上与自己设想的洗衣机均毫无二致。
迷迷糊糊的上了初一,却对做一名与世无争的隐士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梦想通过潜心的修炼来改变或者脱离这个世界,连日记中也尽是自创的厌世诗歌和散文,有一段时间还潜心钻研如何自杀,并设计了多种无痛死去的方式,(现在想来,还真要感谢当时没有走上这条路,否则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连日常上课时的表现都显得很神秘。语文老师将我的日记交给班主任-虽然她很欣赏我的文章,班主任把我的母亲召到学校,很紧张的问她我的精神是不是有问题(这是母亲后来告诉我的J),而直到有一天在屋内的水泥地板躺着练功时,睡着了被母亲发现,不得不中止练了三年的伪气功。后来看了司马南所著的那本“神功内幕”后,才对所谓的特异功能彻底没了兴趣。
初一下学期无意中发现一本母亲单位发的“创造学”,系统的阐述了各种创造发明的理论和实例,这本书对我的影响不亚于基督教徒手不释卷的“圣经”,曾被浇灭的热情再次死灰复燃,于是乎开始照猫画虎,在课堂上放任自己的思绪天马行空般驰聘在幻想乐园…
初中时便开始厌恶那些枯燥无味,陈旧落后的课程,面对着不断重复的考试,其中却没有一丝知识是自己感兴趣,愿意学习的。也想不出这些知识即使灌输到自己的脑子里对今后的发展会有何用?想想中国的英语教育,真正做到了从娃娃抓起,学了十几年下来,语法规章词汇倒是掌握了不少,可又有多少人能够运用英语同老外交流呢?哑巴英语、应试英语害了中国整整一代人!虽然自己现在没能体会到正在实施的素质教育,可看着依然层出不穷的少年犯罪,以及学生所背的不见减轻的书包,真的想不出也看不出素质教育的优点来-也许还要有一个接受过程吧。也或许是中国特有的教育环境,众多学生只能通过近乎惨烈的角逐,踏着大批被考试淘汰的落榜生的肩膀才能跨入理想的学校-这一切或许阻碍着中国素质教育的实施。
学习成绩差,再加上行为古怪,性格懦弱,我在班中“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来自各方面的歧视,还记得在初三临中考时,学校为了提高中考升学率,准备将所谓的好学生和差学生隔离开来,并劝说一些中考渺茫的学生放弃考试权,只是后来,由于一些“原因”没有实施。现在想来,最遗憾的莫过于当时为何不更大胆一些,多逃些课去做更喜欢的事情。
就这样混过了三年的初中生涯,临中考前为了不致使父母太过伤心,用了半个月的功,仅差三分够上市一中的分数线–这样的分数已能进入班中的前20名。家中交了3000元赞助费让我进入了这所中学-虽然当时已经不再想上学,可不好驳回父母的意愿,只好以插班生的身份混了进去。
应该说那时依然不善言辞,木纳呆板,性格懦弱,再加上学习很差。当时的高中要求住校,同宿舍的同学没有一个人将自己当人看待,我承接了宿舍中为其他人倒洗脚水,洗袜子等诸如此类的事情,默默忍受着他们的奚落,甚至以阿Q精神安慰着自己…
96年三月十四日,无法忍受这一切的我,带着节省下来的四十元钱和自己的一些想法,以及对梦想的憧憬,希望能到国家专利局谋到一份工作,哪怕只是做杂务,只要能接触到各种专利文件和资料就行。在家中留了一封信,偷偷的坐火车来到北京,现在想来,当时也未免太过单纯,但这何尝不是一段人生体验,短短数日,真切体会到这个社会的残酷冷漠和世态炎凉:记得到北京后已经是午夜12点钟了,在候车室的大理石地板上一夜未眠,三月份的北京依然很冷。第二天一早买了份北京地图,按图索骥找到了国家专利局。并骗过门卫进入楼中,一层层的询问,终于找到了专利局局长的办公室,局长没在,当时室中有一男一女,他们随意翻了翻我的资料,给了本《专利法》就将我打发走了。心灰意冷的想既然出来,就不要再回去,可吃饭问题如何解决?
逐个询问了无数家饭店是否招勤杂工,但没有一家敢容纳–因为我没有×××。就这样在北京流浪了四天四夜:期间被卖血者(所谓的血头)引诱过、被警察驱逐过、被街头地痞殴打过-只因为看我不顺眼、也同乞丐们睡过地下管道。那几天看透世态炎凉,心也冷了,想着一辈子也许就这样下去。
或许是冥冥中的安排,第四天时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休息时,遇到一位50多岁的老年人,身上的衣服已经很破,推着一辆同样破旧的自行车,见人就说“见过我儿子吗,他说来北京,我找他好几年了”,看样子已经精神失常。他看到自己时,对我说“我儿子也跟你这么大,三年前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只留信说要去出去看看,我找他三年了。”就这样一遍遍重复着……
一阵心酸,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是否也会这样-那样对他们而言太过残酷……我用仅剩的5元钱给家中打了个电话,是父亲接的:他问我在哪,并说:母亲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休息,整日以泪洗面,如果再没有消息,她会疯掉的。
那天晚上,父亲和将近70岁的舅舅连夜来到北京,他们一个候车室一个候车室的找,可因为候车室没有位子,自己是在一个饭店的柱子后面半蹲半靠的涯过夜晚-单薄的衣物抵挡不住北京深夜的严寒。
回到家中,我对父母说不想再上学,但他们还是希望能把高中读完–那一次,真的伤透他们的心,终于还是回到了学校。?
最初返校的一段时间,突然对制作×××产生了兴趣,于是连续多半个月从市图书馆收集各种关于×××和相关×××制作的资料,结合头脑中的想象和所掌握的一些化学配方以及电子知识,开始在头脑中设计各种特殊“×××”。或许×××座的人追求完美,哪怕是“犯罪”也不例外,那段日子头脑中的灵感层出不穷,众多独一无二的“×××”构思相继出笼…
也许连自己都感觉心理上有些出格,于是将市图书馆能够找到的心理学相关书籍翻了个遍,配合其中所介绍的一些方法试着去调整心态,就这样过了些日子,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很感激当时的市图书馆就在学校附近,使我总能趁课间休息溜去借书,无论是物理,化学,还是医学,文艺之类的书籍,只要觉得有用的书我都没有错过,两年多来利用上课时间翻阅了将近一千五百多册的各类藏书,而老师们多次在课上“抓住”自己,却从未没收过所读的书-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对武侠、言情之类的小说不感兴趣呢,久之,班主任也拿我没了办法为了锻炼意志力,也为了换一个形象-同时不想再受他人的欺侮,我独自搬到一间曾经发生过火灾而无人愿住的宿舍中,面对四面漆黑的墙壁,实施着形象再造计划…
首先要克服胆小懦弱的性格,好走极端并患有轻微恐高症的我在一个夜晚溜进电视台院内,开始向上攀爬80多米高的电视塔铁架,壮着胆子爬到一半时,不自然的向下方望了一眼–四面悬空的在40米的高空,全身立刻发软,手脚也开始无意识地抖动,但仍还清醒:生或是死–此刻已经没有退路!这样约莫过了10多分钟后,终于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接着爬到了塔顶,站在顶端向下望时,再也没有先前那种眩晕感,充斥的却是前所未有的自信,那一刻,我战胜了自己!
在宿舍内自制了一些粗陋的健身器材,并结合买回的关于散打和截拳道的书籍,开始习武,并坚持着每日冲冷水澡,以至于后来全校都知道有个下雪天还在洗冷水澡的怪人,为了下课后能够抢先打饭,时常从二楼阳台纵身跃下……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身体日益健壮,渐渐地也并不在乎旁人的评论和蔑视,我试着超越自己…
高中的日子也有不少小插曲,曾经在看过一本美国人写的孤身大海飘游的小说后,对挑战人体极限发生了兴趣,于是找来不少医学资料,做了一番准备后,决定一个星期内不进食,同时也不饮水-资料表明:在较寒冷的环境中,如果不喝水人可以活六天。我选定了在96年11月份的一个星期一开始(当然是要瞒着家人了),并且照常上学-初衷是为了让自己在将来出现此类特殊情况时心中有数,不至于因为绝望而死,试验的前三天,我详细记下了每天的活动量和排泄情况,并大致计算着由此损耗的热量,第三天中午时,几乎坚持不住的想饮水,而胃也在不停的抽搐,走路时如同脚踩棉花一般,我咬牙坚持了下来。第四天时,不仅大小便已经停止排泄(这对肾的损害相当大,后来由此剩下的饭钱全部换成了药品,所幸的是自己的诊断还算对路,试验并未对身体造成太大伤害),而且不再感到渴,也没有了饥饿的感觉,头脑中一片宁静安详的感觉,到了第六日,走路时全然没有了感觉,旁人的对话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我知道已经接近生死边缘,晚上终于中止了这场实验,那几天瘦了七斤。试验的六日内总共吃了大半块馒头,350ml的水(用量杯精确测定),并得到一个较为满意的结果。BTW:从前的我易走极端,请各位千万不要重复这场试验,只是希望这个数据能令您在危难状况时增加存活下去的信心。为了能够拥有自己的实验室,并且找到需要的化学药品,我千方百计的四处寻找,可惜,一个小城市中,又怎会有齐全的化学品商店呢?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局内部闲逛时,无意中发现一座不太起眼的二层小楼,而里面竟然有一个化学实验室,还有几个存放电子仪器的储藏室,平常没有人进出。想进入这些房间对我而言并非难事,略施小计便可以轻松出入-还要归功于门锁的原始:),每次并不多拿,只是带走少量的化学药品。或许是一些药品的奇怪缺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一次想取些药品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仔细观察才发觉安装了红外报警器。于是回去花了一个星期研究,防盗设备,并购买了类似的报警器材做试验,找到了破解方法,也得到了需要的化学药品–这段经历或许奠定了自己后来的***基础J.事先声明:我并未对实验室造成任何损害,所窃得的化学药品总值也未超过50元-只不过市场很难买到才出此下策。高中时留下较深印象的当属做不完的作业以及答不完的试卷,看不完的课外辅导书。一上课,试卷便铺天盖地而来,自习课时更是如此,各科老师走马灯般发着试卷,每一个都声称很重要。虽然自己可以享受不交作业的“特权”–老师们完全放弃了对我的管束-他们已无能为力,看着周围的同学起劲儿作着毫无用处的作业,心里不由得想笑,也只是苦笑–这一切并非自愿,而仅仅是为了能够将来混入一所大学。至今仍感到纳闷的是:如果需要,当时的我可以弄懂最专业的科技论文,却对课本上的内容始终无法记住。现在想来,这或许是“兴趣是最好的导师”的最佳例证J,其中也有逆反心理在做崇。高中三年,同学之间没有友情,有的也只是相互竞争和压轧,每个人都知道,名额有限,如果希望升入大学,你不得不尽力去超过你周围的同学。这些本不该是我们这个年龄段所应该承受的,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对于众多农村学子而言–如果希望过得更好,考大学只能是唯一的出路(但事实果真如此吗?大学毕业后仍将要面对这个社会惨烈的竞争,我们这代人始终无法轻松)。这是身处大城市的考生所无法体会的(不平等的分数线能令他们较轻松进入大学校园,如果说这也是一种不平等的话,那也只能说是见怪不怪了)。于是每年临近高考,便不时会听到因不堪承受过重心理压力的高考应届生自杀或进入精神病院的消息。更可悲的是这类消息并不会在考生中引起反响-他们早已麻木。置身事外的我(本就不想考学,也就没有那样的压力)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也试图找出一个答案-你能告诉我吗?
很×××年过去,也迎来了不得不参加的高考……